，针尖挑开旧疤的力度像在拆解生日礼盒蝴蝶结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在死亡平衡中对视，舷窗外的香港阴雨正将灵车队伍淋成模糊的泪痕。当谢临渊结在她针尖动的频率与葬礼哀乐同步时，林绾突然咬破他唇，尖卷着血划过他心的俄文刺青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绾的尖卷着谢临渊的血，在“ЛИН      ЦЗИНЬ”的“И”字母上拖彗尾状血痕。这个西里尔字母的颤音符号，此刻正随着她声带的震颤剥落靛青颜料：“第三十九条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突然咬碎后槽牙，苦杏仁气息在他渗血的纹上，“我要把哥哥的名字，刻在你每承重骨开裂的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临渊的瞳孔猛地收缩。他认这是林家决叛徒的“刻碑刑”用速牙钻在活骨骼雕刻墓志铭。二十年前在地室，他正是用这套刑，替林烬在她母亲耻骨上刻“淫妇”的繁字。

        -

        暴雨将太平山麓浇成褪墨画，林绾的后腰撞上床栏，镶螺钿的南洋珍珠噼啪崩落。这张紫檀步床是林烬继任家主那年，命人截断祠堂三十六梁木打的，最那主梁浸着三百年香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听见了吗？”他掐着她腰撞向雕花围板，百千孙图的石榴突然迸裂，“每木都在替你哭。”沉香混着血腥气从榫卯渗，那些被他亲手剜去的祖宗牌位碎屑，此刻正随她挣扎在缎枕上拼“乱”的甲骨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囡，呼。”他粤语黏着雪茄尾调，枪茧刮过她颈侧动的青脉。血腥味从西装袋渗，那是二房庶被钢钉挑开的天灵盖，此刻正晕染她真丝睡裙的鸢尾暗纹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绾突然咬住他解领带的腕骨，犬齿准刺环形疤中最深的那条，九岁那年的冬至夜，父亲用烟灰缸砸向她的瞬间，林烬用这块腕骨挡住了所有碎玻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哥哥的疤...”她尖卷走渗的铁锈味药膏，“颜变深了...”

        林烬低笑着扯开衬衫，肋蜿蜒的荆棘状疤痕骤然暴在湿空气里，每凸起都是父亲用家法藤条的，左肋第三，他把她藏在衣柜时被断的紫檀木刺。右腹斜切，替她喝掺玻璃渣的参汤留的溃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疤是你咬的...”他握着她指尖戳向心暗红牙印，“比藤条得深三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此刻所有伤痕都成为活族谱，疼痛是唯一不会背叛的共谋者。

        床鸢尾雕花突然崩裂，他掐着她腰撞向镜墙，二十年前她床躲藏的橱倒影，此刻正映她后背渗血的鞭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瘦到能看见肩胛蝶骨。”他咬开她颈后系带，军用束带金属扣烙在锁骨凹，“谢临渊的狗链拴不住你？”消毒混着广藿香漫开，他沾着药膏的指尖她唇齿，“那就换哥哥的绞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每天量三遍重...”她指甲抠他结弹孔，“就为记住你把我饿到脱的刻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暴雨劈开防弹玻璃，林烬突然攥住她挥拳的手向床柜。碎瓷片扎掌纹，她看清相框里浑是血的自己，五岁被他从火场抢来的焦尸模样，此刻正被他的血染成新鲜玫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够饱了吗？”他将她淌血的手向自己心脏，枪茧碾过动的疤痕，“要不要剖开验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铜栏倒影中，两影如困兽撕咬。她咬穿他唇，咸腥混着古巴雪茄的苦在齿间爆开。这个吻像两颗卡在膛的哑弹，炸不开又退不，将二十年畸形依存炼成带血的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囡...”他忽然用染血的拇指她角，粤语浸着孟买蓝宝石金酒的醇，“喊声哥哥，祠堂个盏长明灯照住我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床老式座钟突然敲响，铜摆锤震落积灰的脐带盒。林绾在剧痛与快攀的刹那，看清他虹膜倒映的自己，后背新鞭痕正与母亲临终抓挠的指痕重叠，如同命运盖的血玺。

        铜摆锤震落脐带盒的刹那，林绾在灭快中听见双重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声来自林烬纹着族谱的膛，一声源自玻璃缸里漂浮的胚胎标本。